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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锡进:中国应该对性宽松些。为什么性在多数国家会被严格限制?

原创@王的学习笔记

2020年8月3日胡锡进发文表示:

中国社会应当总体上切断性与意识形态的联系,让人民群众按照与人性相对应的方式处理这个问题。

……要以不违反法律和社会基本道德的无害方式存在于生活中,这是应该的。它不能成为犯罪和疾病的温床。以此为前提,西方社会能有的无害的性享受方式,我认为在中国社会里也应当允许存在。

……让它们更多在舆论层面自行得到处理,公权力能不介入就不介入……

胡锡进:中国应该对性宽松些。为什么性在多数国家会被严格限制?

胡锡进微头条

胡锡进这么说挺难得,毕竟性在中国总体上一直处于高压态势。

虽然就个人而言性的开放、包容程度越来越高,但是官方几乎没有明面上的放松,不论是法律、制度、规则、手段还是态度都一如既往地强力、坚决,即使古代文学作品中出现相关描写,要么不能出版,要么以****(此处省略一万字)代替,甚至于还有早前出现的“夫妻家中看片被抓”的事。

相比欧美国家,中国官方层面对性确实更严格,但并不要以为欧美国家对性就是放任的。

现状

当今世界,对于性完全没有任何限制的国家几乎没有。

只有南美部分国家、澳洲、非洲和部分西欧国家对个人交易(以获取金钱为目的)不受到管制,更少部分国家可以市场化经营。

这是一个历史悠久、古今中外都长盛不衰的“行业”,而且现代社会也并没有绝对禁绝,为什么总的来说法律还是要限制,而不是完全放开或者最起码像绿色区域那样市场化呢?

而且有一个现象很有意思:越是强势的政府,对此限制越明显。这又是为什么?

争论

曾经和朋友聊天,谈到成年人没有租售自己身体的权力。属于自己的器官怎么使用居然要受到严格限制,这似乎与市场经济和现代文明格格不入。

其中参与讨论的人分为两派,A派认为目前限制很合理;B派主张应该放开限制,将性在法律监管的基础上市场化,可以根据自我意愿进行交易。

两派的理由总结来说分别是:

A派——

放开限制会导致家庭解体。一旦男人可以相对低于婚姻的代价获取生理满足,结婚意愿会大幅下降,家庭必然解体。而作为社会细胞的家庭一旦破溃,社会将严重不稳定;

会造成道德沦丧和疾病上升;

会加速人与人之间不平等。长相、身材和年轻程度就成为女人与女人(其实也包括男人与男人)竞争的重要基础。本来可以通过脑力、思想和其他优势获得社会地位、但长相身材欠佳的女人将面临更不公平待遇。另外这个竞争不可持续,毕竟谁都会老,老了之后竞争力急速衰减,且不像其他领域积累下来的经验有价值,相反,这个领域积累下来的经验不仅没什么价值甚至反而有害;

引发犯罪。这个领域利润极高,而投入极低,必然吸引各种人以各种手段争夺利益,其中就包括暴力的、非法的手段。虽然有法律作为框架约束,但架不住利润高,无数人会不断尝试突破约束,这进一步导致维护法律的成本越来越高;

会演化为器官租用和贩卖等更严重问题。由于任何性都直接关系生育,因此随之而来的就是生育、后代关系和相应财产问题,这将带来极大的社会挑战。

实际上,即使现实中交易被严格限制,但是仍然挡不住这类违法行为想要突破这种限制,比如:

胡锡进:中国应该对性宽松些。为什么性在多数国家会被严格限制?

B派——

放开限制彰显人性自由,符合现代文明发展趋势;

放开限制有利于增加经济增长,促进就业和消费;

有利于男性满足,减少社会暴力;

有利于让一些本来无法获得性的人(残疾人、老人、某些疾病患者)获得体验,包含人文关怀……

其中一位支持B派的是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思想丰富的小姐姐。我完全不知道她支持B派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其实严格限制身体交易,本质上是限制人格的物化。

如果像绿色地区一样,那么自然就承认人跟物品一样有价且可交换,人就成为商品,人将进一步丧失对自己的支配,自己的主观意志将不再能起什么作用(毕竟都是权力、钱和欲望在起作用),从而彻底丧失自由。

你看,本来看似更自由的方向,一旦放开反而导致更不自由。

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能不做。

“把人当商品”可不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能对待商品的手段,用来对待人就显得非常不堪甚至残忍,比如:

由于性提供者的价值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身体,这种“易流失、易耗损、高不确定性”的“商品”应该放在哪个会计科目?如何计算折旧和损耗?如何划分负债和所有者权益?如何进行估值?更可怕的是——会不会形成期货市场,从小培养?

胡锡进:中国应该对性宽松些。为什么性在多数国家会被严格限制?

市场和金钱固然高效率,但也残酷无情。而人不可能没有感情。

A、B两派都有各自道理,这个本质上是价值观的问题,我不知道你更支持哪一方,但是我觉得如果超离价值观来看,更可以看出一些本质问题,比如为什么同样限制,强势政府的限制显得更严格?

权力

如果看过我的前作《为什么权力总与性有关?权力的四维理论》就知道,权力的本质是对人四个维度控制的程度:控制肉体、控制思想、控制感知、控制关系。

而性这玩意,四个维度都涉及,而且每个维度都可能钻得很深,因此性极具权力。

如果对权力理解到位,就知道性对一个人的作用和控制的力量有多大。

如果政府允许交易合法化,那么必然会出现符合商业和市场规则的企业出现,这些企业通过性深度控制牵涉其中的每一个人。

企业之间当然会竞争,我们先假设他们都是合法竞争,即使如此,最后成为头部的几个企业必然广泛而深度地控制着普通民众,本来分散的性被集中了起来,你觉得民众会听他们的还是听政府的?

现在一些互联网企业只控制了个人信息,很多人已经受不了了,而如果肉体、思想、感知和关系都被这些企业控制,那政府岂不是要被架空?

胡锡进:中国应该对性宽松些。为什么性在多数国家会被严格限制?

之所以越是强势的政府越想要管裤裆这点事,就是因为这玩意太容易控制人,成本低、控制力强。

只不过强力控制这事(比如控制到个人)太不人道,容易挑战执政合法性,而《为什么权力总与性有关?权力的四维理论》中已经阐述:执政合法性是权力的基础。

但是如果是企业,它又不执政,不存在执政合法性问题,它只需要在法律框架内即可,因此当然可以强力控制到个人。

这种强力控制到个人深层,一方面严重侵害个人利益,另一方面严重挑战执政,政府一般不允许。

胡锡进:中国应该对性宽松些。为什么性在多数国家会被严格限制?

如果这事被允许,可以预期的现象是这类企业通过损害大量人的利益来成就他们自己,然后马克思说的“资本家每个毛孔里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可能会更肮脏。

那么为什么现在胡锡进认为可以对个人的性“松绑”呢?为什么个人之间的性就没什么大问题呢?

因为它不成规模,无法形成组织,影响效力迅速衰减,不能成为网络互相连接。

胡锡进:中国应该对性宽松些。为什么性在多数国家会被严格限制?

这种分散的、点状的性,影响虽然深,但是往往只限于两人(或少数人)之间,是“一盘散沙”,无法凝聚成为组织并产生影响,也就没有什么权力可以与政府抗衡。

这也是当政府足够强大,就慢慢不需要严格限制分散的、点状的性的原因。

古代皇帝为什么最忌大臣结党营私,现代企业为什么最忌讳办公室恋情,伟大的党为什么特别重视组织建设,本质上就是控制“微小权力”要不要凝结、怎么凝结成巨大权力,这是每一个政治家、领导甚至管理者都必须思考的问题。

但是正如一个哲学问题所说:

沙子一颗一颗堆积逐渐形成沙堆,那么哪一颗沙子才是从“不是沙堆”变成“是沙堆”的关键呢?

每个人都有不同看法,就像每个人都有“对性该在多大程度自由”的看法一样,这只是价值观之争,而我所讨论的是现象背后的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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