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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大帝实力究竟有多强:四海龙王俯首听命,孙悟空也要毕恭毕敬

文:幽谷(作者原创授权)

在希腊神话中,下雨很简单,一个风雨女神迈亚司就搞定了。宙斯虽是万神之主,但其他主神在其行政权力范围内的决定,宙斯无权改变。在特洛伊战争中,命运女神安排赫克托尔死于阿喀琉斯之手,宙斯虽然极不情愿,但无可奈何。

在《西游记》神话体系中,下雨又是谁来决定的呢?《西游记》中一共描述了五次与下雨有关的事。

第一次,泾河龙王与袁守诚打赌。袁守诚所说的下雨时辰、点数与玉帝的敕旨丝毫不差。泾河龙王为赢袁守诚,改了时辰,克了点数,结果被问斩,这个事件引发唐王游地府,成为取经的起因。

第二次,请龙王灭红孩儿的三昧真火。孙悟空向龙王说明来意,龙王详细地跟孙悟空解析了下雨的程序:“须得玉帝旨意,吩咐在那地方,要几尺几雨,甚至时辰起住,还要三官举笔,太乙移文,会令了雷公、电母、风伯、云童。”但最终四海龙王还是帮孙悟空降私雨,只是如同火上浇油,灭不了红孩儿的三昧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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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孙悟空与虎力大仙比赛求雨。这一次详细叙述了求雨的过程和下雨的程序,确如龙王所说。比如,邓天君说:“那道士五雷法是个真的。他发了文书,烧了文檄,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下雨。”

第四次,孙悟空行医,要求用“无根之水”送服“乌金丹”。孙悟空找来了东海龙王,龙王打了两个喷涕,吐了点口水,就下起了雨。

第五次,孙悟空凤仙郡求雨。起因是凤仙郡的郡侯推倒了供桌,让狗吃了供品,触怒了玉帝。龙王这回可不敢打喷涕,孙悟空问明缘由,毕恭毕敬地请求玉帝垂恩。凤仙郡郡侯获悉天意,率众“拈香瞻拜,答天谢地,引罪自责”,最终求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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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九天应元府是管理下雨的行政机构,张天师是下雨的行政主管,履行下雨职责的天庭事业编人员众多,有风婆婆、巽二郎、云童、雾郎、雷公、电母、四海龙王。但是,无论是行政主管还是工作人员,理论上都无权擅自行动。下一场雨,最终要靠龙王来落实,但龙王什么时间下雨,下多少雨,需要不折不扣地执行玉帝的敕旨。泾流龙王就因为更改了时辰,克扣了点数,最终被送上了刮龙台,身首异处。在这里,神话世界的行政权高度集中在玉帝一人之手。当然,龙王遇上孙悟空这样面子大又不好惹的人物,也会下私雨,但这下私雨需要揣摩玉帝的心思,在关键问题上,像凤仙郡事件中,涉及到玉帝的核心利益,龙王绝对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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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权力高度集中在玉帝的手中,难免就存在弊端。

玉帝往往并不准确知道人间是否需要下雨。在车迟国斗法中,虎力大仙打响令牌,烧了纸符,就惊动了玉帝,玉帝下旨主管下雨的诸神执行下雨任务。玉帝显然不能洞察人间是否应该下雨,下多少雨,这还是其次。更为严重的是,玉帝可能凭个人好恶,人为禁止下雨。比如凤仙郡事件中,只因行政长官在祭祀中得罪了玉帝,玉帝就不问青红皂白,禁止凤仙郡下雨。试想,就算行政长官有过失,与当地百姓何干?当然,这也是后来孙悟空着力斡旋,解救郡民于水深火热的初衷了。

那么,为何在西游记体系中,下雨要的权力会高度集中,其他神只有执行任务的份,毫无主动权呢?

从传统文化看,中国封建社会高度集权。从秦汉以来,政治体制基本主线是君权不断扩大,相权逐渐缩小,到明朝丞相彻底走到了尽头。现实生活中,皇权高度集中,反映在神话体系中,玉帝掌握着下雨的决定权,下雨的行政机构形同虚设,人员如提线木偶,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地理角度看(简略地科普一下),中国东部地区属于典型的季风气候,降水水汽来自夏季风。夏季风的进退、强弱决定了有无降水、有多少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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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年份,夏季风在南部沿海登陆后,缓慢向北推进,6月会在江淮地区徘徊一个月左右,到了华北、东北,大约是7、8月。到了9月,雨带迅速退到长江以南,10月基本退出中国大陆。可见,由于夏季风的进退,即使正常年份,华北的春季和初夏也常常干旱,长江中下游有伏旱。夏季风又不稳定,有的年份强,雨带迅速向北推进,可能会造成南旱北涝;有的年份弱,雨带长期停留在南方,又会造成南涝北旱。中国传统上又是农耕文明,降水季节上的不均匀,年际间的不稳定,对农业的影响非常大。盛夏的午后,有时会有强对流天气,这种对流雨常常历时短,降水的地点很不确定。有时甲村下了暴雨,不远处的乙村就没有下雨。所以在老百姓心里,下雨是神秘莫测、喜怒无常的“天老爷”(民间对玉帝的称号)掌管的,惟恐得罪了天老爷,不下雨。历史上求雨的事,也发生过不少。

季风气候下降水的不稳定性,也深刻影响了中国的传统文化。

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定程度上就是“靠天吃饭”的经济基础在文化观念上的折射。希腊属于地中海气候,虽然冬季降水多,远不如我国的季风气候对农业有利,但降水变化相对不大,希腊神话中的雨神,就简单到一个人搞定,人们对雨神也远没有那么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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