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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道光,始终照耀着我——我与刘兰芳先生的不解之缘

何秉政

 

“把自己活成一道光,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着你的光,走出了黑暗。

 

请保持心中的善良,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着你的善良,走出了绝望。

 

请保持你心中的信仰,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着你的信仰,走出了迷茫。

 

请相信自己的力量,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因为相信你,开始相信了自己……”

 

我有幸遇到这样一位伟大的女性,她那忠心报国的无限赤诚,她那视人民为亲人的无私情怀,她那视戏如天的不懈追求,她那始终把自己当老百姓的谦逊品格……她的言传身教对我的人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这是忘年之交?良师益友?还是母子情缘……我始终觉得无法用语言准确地表述与她之间的特殊情分。但当我读到泰戈尔《用生命影响生命》这首诗时,我的内心豁然开朗。是的,她是一道光,始终照耀着我。每当我陷入迷茫与困惑的时候,她总在那里指引方向,用光芒为我驱散迷雾。她就是年逾八旬仍活跃在舞台上的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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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秉政(左)与刘兰芳先生在一起

命运眷顾,不解之缘

 

早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就迷上了刘兰芳先生播讲的评书《岳飞传》。每当她那浑厚且略显悲怆的声音从收音机中传出,我立刻就会被深深地吸引。从那时,我便暗下决心,长大后要穿上军装,像岳飞这样的民族英雄一样去保家卫国。数年后,我终于实现了参军的愿望,军旅生涯让我终身受益。

 

苍天不负有缘人。我在山东工作期间,在一场公益慈善活动中与刘兰芳先生相识。初次见面,刘兰芳先生便亲切地直呼我的名字“秉政”,仿佛母亲喊我的乳名一般,让我倍感亲切,无比激动。时光荏苒,无论我的职位如何更迭,无论是在家里还是正式场合,她始终一口一个“秉政”地叫着我,这让我对她怀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亲近之感。

 

初次登门拜访先生的场景让我难以忘怀。先生家里非常温馨简朴,客厅墙上悬挂的一幅幅珍贵照片,展示了刘兰芳先生辉煌的评书艺术成就。其中最大的一幅照片,记录了1987年秋在山东惠民胡集书会上的精彩瞬间——先生全神贯注地演绎《岳飞传》,台下观众密密麻麻,他们有的爬上屋顶,有的攀到树杈,有的坐在墙头上。

 

她和她的先生王印权老师对我格外热情。先生结合她的艺术心得,叮嘱我如何对待工作和生活,听我说话时山东口音太重,就让我学讲普通话。当她得知我是山东省慈善总会的创始会员后,她说真正的慈善是不图任何回报的,要做到“人家帮我,永志不忘;我帮人家,莫记心上”。她还特别嘱咐我:“秉政啊,咱们做事别占人便宜、别欠人情,多帮人、多做善事,真诚与良善是做人做事的根本,行善积德才是唯一的正道。”那次我们的交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她的音容笑貌至今仍历历在目。

 

每次到北京出差,只要先生在京并有空闲时间,我都会去拜访她,这已逐渐成了一种习惯。随着交往的日益增多,先生把接触到社会上的好的思想、好的理念及时传递给我。她积极参与全国道德模范故事汇的基层巡演活动,通过曲艺表演集中展示道德模范的感人事迹和崇高精神。她告诉我,这些模范人物从未向组织提出过任何个人要求,即便在退休后,仍竭尽全力为国家和人民作出更多贡献。这样的人或许暂时默默无闻,但终将被人民所铭记。她希望我能够效仿这些人,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不凡的成绩。正是命运的眷顾,让我与刘兰芳先生日渐亲近,结下了不解之缘。

 

高山仰止,言传身教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司马迁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孔子的敬仰,我对刘兰芳先生的景仰之情也是如此。先生自有一种独特的精气神,每次见面,她都是精神饱满,笑容可掬,神采奕奕。她的笑容宛如灿烂的阳光,总能让我从灵魂深处感受到宁静。无论在山东工作还是在北京工作,每当我遇到难题感到有压力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向先生“求师问道”。即使只是简短的交谈,我也能感受到能量的充盈。

 

记得我在山东工作时遇到了困难,即如何解决单位的遗留债务、如何妥善安置职工、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这些曾一度让我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特别是我优先解决待岗职工安置问题的举措,有许多在岗职工不理解甚至产生情绪,认为新官不应理旧账。为此,我专程到北京向先生求教。她耐心地向我讲述了她在辽宁工作期间如何带领剧团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经历,也分享了她担任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及其他领导职务后,对所遇到的种种难题是如何一一应对和化解的。受先生的启发和指导,我比较圆满地解决了单位待岗职工的安置问题。

 

我到京工作后,与先生的交往愈发频繁。只要她在京,我便去探望她。每次见面,她都亲切地喊一句“秉政来了”,这让我感到非常温暖。她多次嘱咐我要多学历史,汲取历史人物兴衰成败的经验教训。她说,自古以来,能够成就事业的人自有不随世俗而志存高远的格局。他们都淡泊名利,认为世间万物应为我所用,而非我所有。先生告诫我在人际交往中要保持清醒,切勿贪图他人之利,同时要谨言慎行,在单位处理与钱与人有关的事要主动处于被监督之下,做到公平公正。

 

在刘兰芳先生的心目中,艺术创作是平凡劳动的一种,从事这种劳动不但要有坚定的信念,还要有正气和骨气。她对家人始终严格要求,并时常告诫子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只是老百姓而已,切勿自视甚高。她的大儿子王岩是快板演员,二儿子王玉是相声演员,都未涉足评书领域。先生当选中国曲协主席后,本可以利用自己的声望顺便帮帮儿子,但先生却始终没有这样做,认为自己不能公权私用。先生常年在外演出,公务繁忙,与两个儿子聚少离多,不能像别人的母亲一样顾及他们,但她的两个儿子明理通达,始终都非常敬重母亲,并高标准要求自己,低调认真地工作与生活。

 

2023年11月10日,刘兰芳先生应邀到沈阳参加相声节,但就在同一天,她的次子王玉突然不幸离世。在深陷悲痛之际,先生坚守职业操守,按原计划正常参加相声节的各项活动,展现了视艺术高于一切的精神。回到北京后,先生才在家人和我的陪伴下到殡仪馆。面对儿子的遗像和骨灰盒,她哽咽着说:“儿子,我来迟了,谅解妈妈吧……”当时,我搀扶着先生,看见她伤心欲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禁不住潸然泪下。

 

刘兰芳先生襟怀坦白、大公无私,她的浩然正气让我明白,人不论职位高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打工”。回顾过往,我无论在哪个单位工作,都始终铭记先生的教诲,勤勉尽责,廉洁自律,始终将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

 

大爱真情,刻骨铭心

 

我几次工作变动,无论是在济南还是北京,刘兰芳先生总是在百忙之中亲自到新单位看我。我刚到北京工作时,先生担心我生活困难,千方百计地帮助我、接济我,并多次问我是租房住还是买的房。得知我是贷款买的二手房后,关切地问我贷了多少钱,一个月还贷多少,每个月的收入够不够。逢年过节她都会给我点钱,让我补贴家用。有时她看我不收,就把我叫到家里,坚持拿过我的手机,亲手操作转账。每逢节日我带些土特产看她,她只是象征性地留下一点,同时还要给我许多物品。每当这时,我就有回老家看望父母,老人大包小裹给我拿东西的感受。

 

刘兰芳先生为人善良大气,做事认真严谨、洁身自好,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像爱惜羽毛一样珍惜自己的名声。从来不接广告和商业演出,一向生活简朴,但她多次提出要将她的积蓄交给我使用。先生对我说,他们年纪大了,用不着这些钱,我正处于事业发展的关键时期,利用这笔钱去做更多有益于社会的事情,还让我不要有顾虑,放心用。先生这么信任我,让我非常动容,她为我所做的已经超越了血脉亲情。每当这时,我就恨自己能回报给她老人家的太少了……

 

刘兰芳先生对我事无巨细、关怀备至,如父母之爱子,对我的付出是真诚的、无私的,也是伟大的。我遵先生所嘱忙于做事,社会活动也多,自然需要先生帮忙,可以说是凡我所求,无有不应。自己能够解决的事情,她从不拖延;如果解决不了,她也会专门记录下来,并竭尽所能地帮我协调。先生经常跟我说:“秉政,你做的都是好事、善事,我就该帮你!”朋友多次通过我邀请她参加“孝行天下,百城巡演”、“地球·唯一村庄”和“福行天下”等公益活动,她总是非常痛快地答应,并拒绝收取任何报酬。

 

刘兰芳先生是全方位、无条件地支持我、帮助我。她在出席一些重要活动时,也总不忘带上我,认真地将我介绍给她的朋友,让我有机会向更多优秀的人学习交流,能够广结善缘,更好地服务社会、造福人民。最近,先生给我写了一幅字:“在清境中得睿智,在逆境中得洒脱,在失意中修忍辱,在日用中得禅定,在恒顺中修无为,在名利中修无我”。我明白,这是先生对我的鞭策和鼓励,我将铭刻在心。

 

刘兰芳先生有信仰、有文化、有情怀、有格局、有担当,她大公无私的大善之举始终感召着我,她的大爱慈悲是我毕生追求想要达到的境界。先生于我,有指点迷津的引路之恩、有知人引荐的提携之恩、有雪中送炭的援助之恩、有心有灵犀的知己之恩、有常伴身侧的温暖之恩……对她我有太深太深的记忆,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涌泉之恩又何以为报?其实,先生早已成了我心中的母亲,我定将以实际行动,时时处处以先生为榜样,牢记自己是老百姓,为人民打工,为众生造福,铭记先生让我“广结善缘、多做善事”的嘱托,我唯有用毕生的行动把先生的精神更好地弘扬和传承下去,决不辜负先生对我的厚爱,用她照耀在我身上的光芒返照人间……(李云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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