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原廓
如果被问及欧洲中世纪哪位女性最著名?可能很多人会第一时间想到圣女贞德。贞德的成名战又跟一座坚固的城市密不可分。这座城市就是奥尔良。贞德正是因为带兵解救了这座法国重镇，成为传奇，被亲切地称为“奥尔良少女”，并最终升华为法国的民族英雄。这场著名的奥尔良围攻战，也成为英法百年战争中的转折点。此战之后，法国军队一改颓势，连连收复失地，最终将英国人赶出国土。
奥尔良市内广场上的圣女贞德铜像
当然，故事还要从奥尔良的被围开始说起。1428年，英国军队正占据百年战争的上风，而法国面对英国长弓手与下马骑士的配合战术连遭败绩。之前克雷西会战、普瓦捷会战和阿金库尔会战等一系列的惨败，将法兰西的骄傲——重装骑士的尊严与信心彻底践踏到泥土里。
1428年8月，英军统帅索尔兹伯里伯爵托马斯·蒙塔古所率领的军队攻向法国中部的卢瓦尔河谷地区，目标直指法国重镇、曾一度作为首都的奥尔良。一开始索尔兹伯里伯爵进攻十分顺利。他的部队从西北一鼓而下，很快便突进至卢瓦尔河北岸，并开始廓清奥尔良的周边据点。9月5日，他声称已经攻下38个据点。9月8日，英军占领卢瓦尔河畔的默恩。之后，英军从默恩渡过卢瓦尔河，于26日迫使博让西的法军投降。10月5日，英国的萨福克伯爵威廉·德·拉波尔率部占领了奥尔良东面的雅尔若。次日，占领了北岸的卢瓦尔河畔新堡。
最终，10月12日，索尔兹伯里伯爵正式展开对奥尔良城的围攻。对于法国一方来说，幸运的是，奥尔良这个坐落在卢瓦尔河北面的城市是一座拥有30 座塔楼、以及 8 个被塔楼加强过城门的坚固要塞。奥尔良是城镇，不仅是那种纯军事防御性的城堡，更类似于中国古代地池，即用城墙将居民生活区保护起来。根据记载，当时这个城市里生活着3万居民。虽然不是纯军事城堡，但城堡所拥有的防御设施，诸如外堡、大门、城墙、城垛、突廊、箭垛、护城河、壕沟、吊桥、塔楼等等，奥尔良同样都有。
根据《西洋世界军事史》的记载，奥尔良城为四边形，西面、北面、东北和东面都有坚固的城墙和护城河，南面则靠着400码宽的卢瓦尔河，一座石桥连接着该城与一个名为圣安托万的河心岛及河对岸。桥上有一个双塔式城堡，叫作图雷尔塔堡(Le Tourelles)。再往外是已加固成要塞的奥古斯丁教堂。在图雷尔塔堡与奥古斯丁之间的河岸上，奥尔良人还在修建一座小型塔堡与图雷尔塔堡以吊桥连接。另外，奥尔良居民对遭受英国人的攻击早有预感，因此他们在3年前便挖掘了一条环绕城市的深沟，并积极囤积粮秣武器，更赶在英军出现前在图雷尔塔堡的南端又建起了一圈作为屏障的土质堡墙。
不过，奥尔良城的主要问题是兵力不足。根据记载，虽然奥尔良是卢瓦尔河流域的重镇，但守军数量一直在 1000—2000人，最低时甚至只有数百人。虽然法国守军也得到了市民的支持，但围攻奥尔良城的英军规模在四五千人左右，其中有千人左右的骑士或军士，以及3000人规模的长弓手。这些人都是历经百年战争洗礼的精锐老兵。
另外要说的，历经多年技术发展与战争考验，欧洲城堡建造技术和防御能力已经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巅峰。但此时欧洲城堡又遇到了新的挑战，那就是火药武器。在15世纪初，欧洲战场上，射石炮、火门枪这类早期火器已经相当流行。为了方便防御者使用火器，当时的城堡上的箭垛开始变成了射击孔，原来竖直的箭缝，出现了圆形，便于放置火器的孔洞。这种孔洞从外面看去，是一个缩进了墙内的外扩斜面。这种射击孔又被称为“法兰西射击孔”。
插画，索尔兹伯里伯爵托马斯·蒙塔古和一名骑士。
当然，由于当时还处于冷热兵器混用时代，所以投石机和弓弩类的冷兵器也大量使用。比如当时奥尔良城内，就有很多投石机、71门射石炮和大量火门枪。当然围攻奥尔良的英军也有众多火炮。
根据记载，托马斯·蒙塔古最初决定从南面攻取城市，就是为占据圣安托万河心岛，以便能拥有一个有效毁坏城墙的前沿火炮阵地。而尽管奥尔良总督拉乌尔·德·戈古尔事先已经下令毁坏了图雷尔塔堡南面的奥古斯丁教堂，但英国人仍利用废墟建立起一个炮兵阵地。17日，英军开始炮击。21日后，英军发动了针对图雷尔塔堡及其外围堡墙的袭击。激烈的战斗持续了约4个小时。英军在损失了约 240人后停止行动。而法军也付出了200人的代价。
这次挫折使索尔兹伯里伯爵放弃了强攻。他让工兵挖掘通向堡墙的地道。法军发现自己已无法固守后，放弃了外围堡墙，退守图雷尔塔堡。但英军的火炮很快把这座古老的城堡打得千疮百孔。在火炮的打击下，法军最终在 24日放弃了卢瓦尔河南岸的所有防御工事，并在撤退时毁坏了石桥，试图借助卢瓦尔河阻挡英军。
望河兴叹的索尔兹伯里伯爵只得选择围困战略。他把总部设在图雷尔塔堡，并将火炮运了上去。英军还加强了城堡的防御，拓展外围堡墙，使其成为一个长 20 米、宽 26 米、并拥有 8 米深壕沟的坚固据点。
不过在27日，当索尔兹伯里伯爵通过城堡的一扇窗户旁观察奥尔良城时，对面的圣母塔楼突然开火，一枚石炮弹打碎了窗框，溅起的碎屑重创了他的面部。伯爵被送往默恩，一周后伤重不治。
之后，萨福克伯爵威廉·德·拉波尔接替了英军围城总指挥，并带来了更多的围城部队。但冬天到了，围困陷于停滞。同时，法军也利用这个喘息的机会加强防御。他们在毁坏的桥孔前筑起一个名叫圣克鲁瓦(Saint-Croix)的小城堡。市民还封堵了防御不足的城门和塔楼，并忍痛拆毁了城郊的二十余座教堂和其他“王国内最美丽的”建筑。而鉴于原来桥上的 12 座水力磨坊均被英军炮火毁坏，奥尔良人在城墙内建起 11 座依靠马力运转的新磨坊，以保证面粉的正常供应。显然，奥尔良人是打算长期跟英国人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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