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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案要案纪实:“塞外杀人狂魔”许官春

2001年3月初的一天早晨,兰州市某建筑集团公司质检人员陈女士和往常一样,起床后一边洗漱,一边听着半导体新闻。突然,一条新闻使她惊得目瞪口呆:“现年31岁的许官春,系山西省广灵县农民。自1989年第一次杀人以来,化名‘王晓东’先后流窜晋、冀、京、沪、鲁、甘、蒙等十多个省、市、自治区,使用随身携带的板斧多次杀害无辜群众,抢夺钱财。据警方掌握的初步情况,许官春10年来共杀害了7名无辜群众……”

听到这里,陈女士头皮一阵发麻,手里的牙缸和牙刷“哗啦”全掉到了地上。她就像进入了一场荒诞而恐怖的噩梦,久久不能苏醒。就在一年以前,“王晓东”还是她的白马王子,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趁丈夫出差之机,多次与“王晓东”躲在自家的温柔乡里翻云覆雨。甚至,她还为他送了2000元的“营养费”……天哪,“王晓东”原来竟是一个潜逃10年、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狂魔!

3月18日,记者专程前往广灵县,经县公安局局长宋世义的批准,在县看守所里见到“塞外杀人狂魔”许官春,并进行了3个多小时的面对面采访。许官春,1.8米的身材,面庞英俊。细细端详,他唇上那撮浓黑的小胡子,看起来多少有几分阴鸷。许官春一支接一支地吸着记者递过的香烟,浓重的烟雾中,眨着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他缓缓打开了话匣子……

拳头,让我尝到了“甜头”

1970年春,我出生在广灵县蕉山乡东蕉山村。这是一个贫困的小山村,在我刚出生没几天,家里因养活不起我就把我过继给了同村的一户人家。养父养母结婚多年没孩子,因此他们对我百般疼爱,我要星星他们就不敢给月亮。过分的宠爱,使我自幼便养成了骄横、粗暴的性格。记得6岁那年的冬天,我向父亲要苹果吃,寒冬腊月的,父亲哪里拿得出来?可我不管这些,用石头把家里唯一的一口铁锅砸了个大洞,害得父母连续好几天向邻居借锅做饭。像这样的闹剧,在我孩提的记忆里数不胜数。

在我们那地方,村里的小伙伴都歧视过继给他人做养子的孩子。孩子们都叫我“野崽子”,他们揪我的头发,往我的脸上涂粉笔末……我默默地忍受着。一次,一个叫“二愣头”的高年级同学拽住我的衣领往我脸上吐唾沫,并让我跪在他脚下叫他“爷爷”。我终于忍无可忍了,积蓄已久的愤怒爆发出来,冷不丁一拳打了“二愣头”一个满脸花。看着他痛苦地蜷伏在地上,我还不解气,抬起脚在他的脑袋上连踢几脚后才仓皇逃走。回到家中,我把事情告诉了父母,父亲摸着我的小脑袋,乐呵呵地夸我:“俺娃有出息。对着哩,往后谁要欺负你,就往死里打他!”到了学校,我突然发现以前欺负我的同学,一下子变得对我尊敬起来。他们有的从家里偷来煮鸡蛋、白面馒头“供奉”我,有的主动帮我值日打扫卫生。就连“二愣头”见了我也点头哈腰,明明他岁数比我大,可一见我就叫我“大哥”。

依靠拳头,我意外地尝到了“甜头”。小学四年级时,由于我整日打架,根本不愿读书,从此便辍学了。那年我13岁。13岁的我和乡里一些20多岁的痞子混在一起,开始在三乡五里偷鸡摸狗、抢劫斗殴。父亲发现我的劣迹后,追悔莫及,但身患重病的他拿我已经没办法了。不久,父亲因病去世,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说:“娃儿,爹害了你。爹死后,你要走正路啊……”

可是,父亲的话对我来说就像耳边风。父亲死后,软弱的母亲更拿我没办法。渐渐地,我的“威名”越来越大,常常有村民请我出面帮他们“出气”。当然,每次“出气”的代价至少100元钱。就这样,在80年代中期,十六七岁的我就已先村民一步“致了富”。

到后来,我已不能满足于“小打小闹”了。我决定靠拳头“打天下”,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

第一次杀人,我年仅19岁

1989年12月,我从广灵县一家小煤窑“赊”了两卡车煤(说是“赊”,倒不如说“抢”,以我的“威名”,就是给小煤窑老板钱,他敢要吗?),雇了两名司机来到河北省易县进行贩卖。没想到,因为煤的质量太差,人家不收。而我在路途中花天酒地,早已将身上带的钱花了个一干二净,到此时,连回家的路费也没了。

怎么办?抢!——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出来。既然我靠拳头尝到无数的“甜头”,现在到了穷途末路,不靠它还靠啥?

夜里,我和两名司机在下榻的小旅馆里喝了两瓶烧酒,把他们都灌醉了。待他们入睡后,我悄悄溜出旅馆。那两车煤,我不要了,反正也是白来的。至于两名司机的工钱,他们还到哪跟我要?嘿嘿,相反,他们还得给旅店老板付店钱和饭钱呢。

深夜11时,我沿着公路边走边寻找“猎物”。可是,老半天却没遇到一个行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路边有座小客栈还亮着灯,我心里一喜,翻墙头跳了进去。客栈里,只有一个30多岁的彪形大汉躺在热炕头上打呼噜,身上一股酒气。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我想,他的身形比我剽悍,必须一棒就把他“处理”掉。于是,我拎起一根打炭用的铁棒,对准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谁知他正好此时翻了个身,棒子砸在脸上,他满脸开花,疼得掉下炕,但很快爬起来怒吼着赤手空拳跟我搏斗。我玩命地挥棒猛击他的要害,打了100多棒,他终于躺在血泊里一命呜呼。我搜遍他的全身和箱箱柜柜,结果只搜出86元。

洗净身上的血迹,换上了从箱子里翻出的旧衣裳,我趁着茫茫的夜色,逃了出去……

此后的1个月里,我吃不好,睡不稳,常常在梦里梦见那个被我杀死的汉子,满身血污地嚎叫着向我扑来……毕竟,那时我才刚满19岁。渐渐地,见警察并未怀疑到我,心里也就慢慢坦然了。

我在国家公安部挂上了“号”

回到广灵县,我继续重操旧业——帮人打架“出气”,隔三岔五有一二百块钱进账。1994年元月,我因打架被劳教了1年。1995年劳教期满后,没想到我的“生意”反而更火爆了,就连外乡的农民也来找我帮他们“出气”。仅仅1个月后,我再次因打架被劳教了两年半。

从“号子”里出来后,我思谋:靠这样小打小闹终究成不了“气候”啊,而且太容易暴露自己,索性不如当个“独行大侠”,到公路上去抢煤车司机的钞票。要干,就干他个惊天动地!在广灵县几条干线公路上,截住单行的司机,搞到钞票不成问题,因为他们都怕我手中的利斧。可是若遇到结伴而行的几名司机,我就对付不了了。于是,我物色了一个搭档——本村的“铁哥们儿”张顺(1970年生,已于1999年被枪决)。我们两人一拍即合,开始在公路上疯狂作案。

1998年8月18日深夜,我和张顺喝罢烧酒后,决定再上路抢劫。我对他说:“这次碰到‘猎物’后,不仅要搜钱,连车也要卖了。”张顺心里有点发虚:“如果抢车,那‘猎物’怎么处理?”我冷冷地一笑,挥起手用力向下做了个“劈砍”的动作,张顺会意地点了点头。

在路边的庄稼地里埋伏了许久,竟没遇到一辆煤车。我有些气馁了,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摩托车的马达声,一个男青年驾驶着金城90摩托缓缓驶来。我急忙冲着张顺一使眼色,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男青年。正当那小伙子愣神的时候,我蹿到他身后举起板斧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家伙。当场,小伙子脑浆迸裂,哼也没哼一声倒在地上就没气了。张顺第一次参与杀人,吓得不知所措。我骂他一句“孬种”,然后命他把死尸和摩托拖进了草丛间。但遗憾的是,我们仅仅从死者身上搜出了30元钱。好在摩托车还8成新,我俩连夜抄小道骑到应县,把它以500元的低价卖给了在当地开饭馆的杨树权。

事发第二天,刑警开始组织破案。张顺吓得要命,主张和我收拾点“细软”远走高飞。我告诉他,绝对不能跑,一跑就被警察怀疑了。不仅不该逃跑,反而还要到现场去看,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接着,我拉上他去了作案现场,当时警察正在对死者拍照、勘验,四周围了很多村民。我挤上前看了看,极力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并随着围观的群众一起痛骂“凶手”的残忍和暴戾。由于我高超的“演技”,警察放弃了对我的怀疑。

这件事过去后,我感觉到警察并不能把我怎样,于是决定甩开膀子继续“大干”几场。此后,我和张顺又纠集了一名“铁哥们儿”李建仓(1975年生,1999年被处决),在公路上疯狂地劫车、抢钱、行凶。从1998年8月31日到9月10日,短短10天里,我们连续实施4起杀人案件,其中3人惨死在我们的利斧与铁棒之下,另一人侥幸逃脱并报了案。很快,张顺和李建仓被警方抓获,而我由于反应快,再次逃脱了警察的追捕。不久,我们制造的一系列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惊动了公安部,公安部将我列为部级督捕逃犯,并实施网上追逃。

假如迟逮我10年,我至少还会杀10个人

记不清在哪部电影里听过这么一句话: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我十分欣赏这句名言。逃离山西后,我直奔首都北京,并以我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和高大结实的身材,很快在一家建筑工地上找到了工作——搬运工,就是扛上水泥往楼顶送。干了两个多月,我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平时吃香喝辣,哪受过这份洋罪啊!我决定重操旧业。

我从工地上偷了一把板斧,磨得十分锋利,然后别在后腰裤带上,开始在北京城里物色“猎物”。第一步是“踩点”,转悠了几个月,终于把一些胡同的地形弄熟了。正当我踌躇满志、寻找时机准备对几个“猎物”下手时,北京市发生了聚众闹事事件,警察对外来人员的身份证查得特别严。我怕自己被查出什么,很快坐上南下的列车,奔赴上海谋求“发展”。到了上海,我傻眼了,这里的治安搞得特别好,街上到处是“大沿帽”。

在上海逗留数日后,我思忖再三,决定选择人口密度小的贫困山区落脚。1999年9月,我来到山东省沂蒙山区的沂水县王庄镇。在镇上,我认识了一个叫王恩河的孤寡老汉。他是个热心肠的人,我骗他说我来山东做生意,结果被人抢了,举目无亲,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老汉很同情我,晚上把我领到他家,给我炒了几个菜,还拿出一瓶“孔府家酒”陪我喝,并表示要送我回家的路费。在攀谈中,我了解到老汉存了一笔钱养老,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深夜,王恩河老汉睡着了,我从腰带上取下利斧,冲他脑袋狠狠劈下去。老汉惨叫一声,吃惊地睁大眼看着我,只说了一句“你个没良心的禽兽……”就断气了。我急忙搜他的衣裳和橱柜,结果只搜到960元。临走时,我看到王老汉那双因痛苦而圆睁的眼睛好像还在盯着我,我上前照他的眼睛又补了一斧子,这才匆匆逃了出去。

此后,我化名“王晓东”,又先后流窜到甘肃、内蒙古等地,立下誓言:咱也搞场轰轰烈烈的“西部大开发”。我这人运气总是不好,老实说,这10年来杀了7条人命,结果连5000块钱都没得到。最多的一次也只有960元;最惨的时候,连一分钱也没抢到。不过,到了兰州,却走了一次桃花运。那是1999年冬天,我在兰州市一家建筑公司打工,认识了该公司一名姓陈的女质检员。她被我的花言巧语迷住了,给我买西装、皮鞋,还经常趁丈夫出差时把我领到她的床上。当时我想把她杀了搞几个钱,但一想,杀了她谁来解决我的性饥渴?于是我就不断向她要“零花钱”。后来,这事被公司的员工有所觉察,我怕暴露了身份,就向陈女士骗了2000元钱,逃离了兰州。

世界大案要案纪实:“塞外杀人狂魔”许官春

这些年的流窜过程中,那把板斧始终不离身,但我慢慢觉得带着一把板斧太不方便了。去年夏天,“张君暴力团伙案”轰动了全国,而我却不以为然。张君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手上有枪吗?我许某人要是有了枪,肯定比他要厉害得多。很快我就向流窜地的黑帮团伙成员取得联络,准备买一把手枪。可惜,这事快有眉目的时候,我在又一次杀人后,不慎栽在了警察的手里。

那是在去年10月10日,我来到了内蒙古五原县套海镇,在公路边一处挺气派的民房里,用斧子劈死了女主人。倒霉的是,从她的尸身上竟没摸到一个子儿。我不甘心,又在她家翻箱倒柜搜寻,结果被附近的民工怀疑上了,并报告了五原县公安局。我觉得情形不对,急忙溜出屋子,直奔汽车站寻找去西藏的长途车。我决定到西藏闯一闯,遗憾的是所有去西藏的车都发走了。怎么办?五原县一个弹丸之地,我一个外地人在这里杀了人,恐怕很容易被逮住的。旅店我是断然不敢住的,只好选择了一家“昼夜录像厅”,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盘算着第二天如何去西藏………凌晨4时许,突然几束雪亮的手电光照到我脸上,我刚睁开眼,就见几支手枪对准了我的脑袋……我知道,我这回彻底栽了,我的人生也就将结束了。

被警察逮住——我早就预料到迟早会有这个结果,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我想,我总得干到40多岁吧?总得杀个百八十人才算“成就”大业了。唉,警察逮住我,是社会的幸运,否则,迟逮我10年,至少还有10条人命毁在我的板斧下……

希望政府早日处决我

3月,身负7条人命、流窜10年之久的许官春被押回了原籍山西省广灵县。在记者采访临近尾声时,与许官春有这样一段发人深思的对话:

记 者:你杀了这么多无辜的群众,事后有内疚过吗?

许官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什么内疚的?

记 者:有时你只为抢到一点路费,而且已经得手了,但为什么还要把人杀了?

许官春:开始,我是怕留下活口。后来,我杀人杀得上瘾了,看到受害者那种血淋淋的痛苦模样,我感到特别兴奋。特别是1998年第二次杀人以来,隔个一年半载不杀人我就憋屈得难受。

记 者:你为什么能流窜10年呢?

许官春:一是我20岁以前被劳教过2次,自己有一定的反侦查经验;二是许多群众的警惕性太低,很容易被我蒙骗;三是一些用工单位招聘临时工时把关不严,像我这样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外地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工作。

记 者:假如有来生,你会重蹈覆辙吗?

许官春:不会,绝对不会。因为我的逃亡生活太累太累了,这10年来,我几乎是在汽车和火车上度过的。白天,见着“大沿帽”就腿软,甚至见了解放军都心虚;夜晚,常常有噩梦伴着我。

记 者: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许官春:希望政府早日枪毙我,结束我这充满血腥味的短暂人生,也好给地下的冤魂们有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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