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年头、年末各一场庙会,为民祈福。年头那场张罗的比较热闹,毕竟还在正月里,拖着春节的尾巴。
我的村庄
我的村庄算是县城里头一个大村落,处在两县三乡的交界处,一个特殊的地理位置,人口相对聚集。因此举办庙会也是分组分祠堂,一到那会,村里庙会接二连三的轮着置办,满街都是鞭炮声、锣鼓声,好不热闹。
张罗一场庙会,得有牵头人。牵头人都是家族之中比较有威望的老人家,这里不乏乡绅,我有位阿伯会一手好字,当时庙会的楹联都是由他负责,我会站在一旁盯着他写字,他曾调侃我,说将来写不动了这事就交给我办,可我至今都没敢打理此事。
庙会楹联
祖父每次都是牵头主事儿的人,他会挨家挨户先收庙会的份子钱,每家每户按人头算。收来的钱主要用于请民间吹打乐的师傅们和傀儡戏班子。庙会一有傀儡戏,就得提前搭戏台,还好我们祠堂比较大,每次搭戏台都不用露天,这就省了很多事情,每次在下厅堂侧厅搭一个一米高左右的的平台即可。有热闹,干活也欢实,我祖父还是木匠出身,这点活倒是轻快。
吹打乐器
傀儡戏班子都是十里八村的,业余爱好相聚一起,农闲的时候,集到一起练吹打、背戏文,农忙了,各自回各家干活。当时我熟知的有两家,一家是老开,一家是老坤。祖母说老开的戏不好听,可老坤的戏价格高。所以祠堂更多请老开的戏班子,老开的戏班子年龄都比较大,都是男的。而老坤的戏班子相对年轻,老坤的女儿和女婿接了班,嗓子好,自然好上台。
傀儡戏后台吹打手(摄影 梁伦拥)
庙会是全祠堂的事儿,既然是全祠堂的事儿,谁都有责任帮衬。得有一户干净利落的人家安排戏班子伙食,我可盼他们到我家来吃饭。因为他们就是我眼里的艺术家,充满敬仰之情。不过当时还小,人家不把咱当回事。
一台傀儡戏就如一股春风把小村吹暖了,街头村尾喜气洋洋,热热闹闹,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庙会家家都要待客,小媳妇回娘家请爹娘,七大姑八大姨都都得一一通知过来探亲,如此风声一走,戏班还没有来,唱戏的消息却已经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