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 历史的砝码(10)
[ 鲜为人知
苏颂一上任,便成立了“制造水运仪象所”,所有成员,都亲自物色、考核、确定。作为一名伯乐,他发现了吏部令史韩公廉这匹难得的通晓天文历法的“千里马”,立即奏请皇上将他调来,专门从事水运仪象台的研制工作;在外地寻访人才时,苏颂发现寿州州学教授王沇之擅长仪器制作,便调他“专监造作”……科研发明,人才是关键,苏颂深明此理,将一大批得力干将“网罗”在自己身边,量才器使。事实证明,正是这些宝贵人才,不仅成为他的“左右手”,更为研制水运仪象各显其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在研制方面,苏颂宏观决策调控,微观把握执行,反复实验,认真严谨,确保万无一失。他先做理论研究,与部下反复研究,由韩公廉写出《九章勾股测验浑天书》,从可行性上进行论证;再制作模型,进行相关天文实验;当实验成功,“候天有准”后,造成小木样呈报皇帝。尽管这些都没有误差,但苏颂并不急于建造实物,而是制造大木样,在尺寸大小、机件结构等方面,与将要制作的水运仪象台完全一致,演示实验,奏请皇帝派人鉴定。当一应准备工作按照严格的要求检验合格之后,苏颂这才命人制作铜造的水运仪象台,历经三年零四个月,终于大功告成。
其实,除道德、科技外,苏颂的成就是多方面的,于法律、历法、教育学、地理学、水利学、文献学、民俗学等方面皆有较深研究,并创作了大量颇具文学价值的诗歌,他留下的两册《苏魏公文集》(苏颂死后追赠司空魏国公,故名),里面所收文字,便见证了他丰富的思想与才华。
尽管苏颂取得了如此巨大的科技成就,但清乾隆四十六年(1781)撰成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在论及《新仪象法要》时却写道:“我朝仪器精密,夐绝千古。颂所创造,固无足轻重。”实际情况是,苏颂之后,历经南宋、元、明,直到清乾隆时期,再也没有制造出一台可与苏颂研制的水运仪象台相媲美的天文钟,可见“我朝仪器精密,夐绝千古”之语纯属夸饰;而“颂所创造,固无足轻重”,则足以映衬专制社会对科学技术的轻视与偏见。
苏颂官至丞相,并无突出政绩;古代社会对科技视而不见,他的天文、医学成就在皇帝大臣、迂腐文人眼中,纯属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而道德节义之类的东西又是那么空泛,因此,哪怕在故乡同安,苏颂逝后不久便湮没无闻。
当然,只要我们稍加分析,便知苏颂在故乡的鲜为人知,也有其他因素在内。他五岁那年,随即将供职汴京文馆的父亲千里北上,此后“比因游宦,始寓丹阳”,官场沉浮四处奔波,晚年致仕长居润州,死后葬丹徒县。也就是说,苏颂自五岁离开故乡,直到逝世,都没有回来过。乡人对他知之甚少,也在情理之中。